何礼文在巡护途中徒步过水(资料图) 新华社发 陇南市文县位于甘肃省最南端,这里是陇上最先迎春入夏的地方,风水宝地孕育了不少“宝贝”,“国宝”大熊猫便是其中之最。 憨态可掬的“国宝”众所周知,但鲜为人知的是,它们背后有一群人默默奉献,将青春播撒在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 “说不害怕是假的” 年过40的何礼文从事野生大熊猫保护工作虽已超过20年,但他对大熊猫越看越喜欢。“我和大熊猫的故事永远像是才刚刚开始,大自然给我的惊喜太多了。” “国宝”的萌憨无人不晓,但很少有人知道,野生“国宝”不仅会吃肉,还会攻击人。野外巡护工作不仅会面临动物袭击,同时,野外艰险的环境也使得巡护工作周期长、风险高。“野生大熊猫的巡护工作基本一个月一次,但每次需要花多长时间由不得我们。” 何礼文口中的巡护工作是这样开展的:三五人一组,再牵上一两头驴或骡子背干粮,进入原始森林,定时定期对布设在不同点位的红外相机进行电池、储存卡的更换。 何礼文和同事们使了浑身劲走了20多年,也没能在险象环生的原始森林里踩出一条像样的路。 布满荆棘的山林里,每踩一脚下去都是未知,悬崖断壁间,野生动物一跳一跨就可以轻松穿越的地方,护林员们“面朝杂草粪便背朝天”艰难地攀爬着,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的山路走上几个小时是常事。 没有电和信号,无法与外界联系。“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当大家因为看到一堆大熊猫粪便而欢呼时,那种兴奋和喜悦早已将内心的恐惧挤散。”何礼文说。 “我亲眼见过野生大熊猫” 60岁的护林员王根成今年就要退休了,回顾职业生涯,他最骄傲的一件事,是亲眼见过野生大熊猫。 “很多护林员干了一辈子,没有见过一只野生大熊猫,而我一次见到了四只。”尽管这唯一的“见面”是被“国宝”攻击,但近距离接触野生大熊猫的喜悦让他在那一刻忘记了恐惧。 “当时我和同伴走散了,我一个人碰到了三只大熊猫和一只大熊猫幼崽,幼崽的母亲发现我后,就追了上来。”王根成赶紧爬到了树上。“幼崽的母亲给了我一巴掌,扯破了裤子,受了点皮肉伤,问题不大。” 王根成对这次经历的描述只有欣喜与兴奋,但他坦言,确实有点后怕。“那种时刻其实非常危险,极有可能丢掉性命。” 距离“偶遇”野生大熊猫已过去20多年,但王根成每每描述起当时的细节,似乎一切都发生在昨天。“没拍下画面是我最遗憾的事。” 当了几十年的护林员,王根成已经是这片原始森林里“行走的活导航”,他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退休后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定期进山了,但如果需要,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进山,给大家当‘导航’。”王根成说。 “出差的交通工具只有四肢” 28岁的巩得红参加工作至今,已累计进山巡护100多次。“参加工作时知道出差多,但真正上岗后,才发现别人出差有车船飞机,我们出差就全靠四肢。步行来回算好的,很多时候要爬行,四肢都得用上。” 跋山涉水、负重而行。对于巩得红来说,最大的困难不是遇到毒蛇毒虫,也不是扭伤跌伤,而是山里没有信号,无法将眼前看到的景色第一时间分享给他人。 为了方便行走,巩得红每次出发前都会戴上一副白色的绑腿。“当白色完全变黑,就差不多完成任务了。”原始森林里风景如画,山路也如迷宫一般复杂,天气说变就变,巩得红与同伴多次被困深山。 虽然拿着睡袋,也带着干粮,但各种突发情况,会将一切原本安排好的计划完全打乱。“尽管山里有几个临时休息区,但能不能恰好赶到,全凭运气。” “如果遇到雨雪冰雹,到不了休息区,我们就找棵树倚着,钻进睡袋里,湿漉漉地进入梦乡。”对于巩得红来说,这种经历是家常便饭。 如今,“90后”的巩得红负责的巡护区域比原来更大了。“虽然是重复的工作,但每次拿回来的红外相机资料都有新的惊喜。”肩上的责任更重了,但看着“国宝”在红外相机里的“上镜率”越来越高,巩得红觉得,值了。 全国第四次大熊猫调查显示,甘肃目前有132只野生大熊猫,其中110只生活在白水江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 近年来,布设在保护区内的数百台红外相机记录了大量野生大熊猫的珍贵影像资料。 随着保护工作的稳步推进和保护区生态环境的改善,野生大熊猫的“出镜率”正在大幅提升。 它们被越来越多的人熟知,而他们却依旧默默奉献,用脚丈量大地,用爱守护山林。 “等野生大熊猫不再需要人类去专门保护,那我们的工作才算得上是真的做成功了。”何礼文说。 ◎新华社记者 姜伟超 马 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