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齐志给老伴闫素梅喂饭。 闫素梅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现在，连丈夫李齐志也无从得知。12年来，小脑萎缩病情不断恶化，侵蚀着闫素梅的身体，8年前四肢行动能力渐渐消失，进而又夺去了她说话和吞咽的能力，甚至模糊了她的意识。8年，2920个日夜，李齐志如钟摆般默默守护着，每日三餐喂饭，每晚5次醒来为妻子翻身……全身瘫痪8年的闫素梅，身上没有一处褥疮，体重还比生病前重了10斤。 未说出口的决定 李齐志与闫素梅的家在武侯区林荫街9号“桂苑”里。推开一楼的房门，闫素梅穿着一件清爽的白色背心坐在沙发上，鼻孔里插着鼻饲管。110多斤，甚至比8年前还略有上升的体重，让人很难把她和全身瘫痪病人联系在一起，倒是坐在一旁的丈夫李齐志身形瘦削。李齐志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闫素梅的脸，“老太婆热不热。”闫素梅没有任何反应。“她现在已经不认识人，也不能说话了。”李齐志叹了口气，“她以前身体挺好，当年在新疆农场，拉石头、盖房子什么活都干，谁也没想到会得这个病。” “我最近怎么突然走路走不稳了。”2002年的一天，还在新疆工作的48岁的闫素梅对李齐志说起身体变化。第二天，李齐志带着闫素梅去当地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只是血稠、血脂高。吃了两年药，情况并没有好转，李齐志又带着妻子来到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确诊是小脑萎缩，医生说目前还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方法，最终会全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听到医生的答案，李齐志懵了，“当时没告诉她诊断结果，我只想她真的瘫痪了，我就照顾她。” 闫素梅病情发展得很快，2008年便全身瘫痪。2010年，李齐志带着闫素梅移居成都，“没回河南老家，儿子在这边，离华西医院也近，便于治疗。” 2920个日夜的“习惯” 在两人新家所在的“桂苑”，新疆油田的普通退休工人李齐志渐渐出了名。只要不是刮风下雨，或天气太热，门卫周强每天都能看到李齐志推着老伴儿出去散步。在这个院子住了几十年的田强萍说：“闫婆婆瘫痪这么多年，每次出门衣服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李大爷每次看到我们也都是乐呵呵地打招呼。” 李齐志的儿子李治腾也住在“桂苑”。作为三甲医院的全科医生，尽管平时加班是常态，他每周都会腾出固定时间，帮父亲照看母亲。“儿子也曾提出请个护工，帮我减轻一下负担。”李齐志坚决不同意，“我们生活了几十年，只有我对她最了解，她也最依赖我，护工来了我怕照顾不好，现在我身体还行，我来照顾她。” 自从闫素梅瘫痪后，李齐志每日作息都围绕着妻子转。每天早晨7点起床出门买菜，9点之前回家，喊一声“老太婆起床吃饭啦”。虽然每次李齐志都是自说自话，闫素梅没有任何反应。起床、梳洗、喂饭，只要天气好，李齐志会在饭后推闫素梅出去转一圈，11点半回家又开始为闫素梅准备午饭。等闫素梅吃完午饭午睡下，李齐志开始做自己的午饭，打扫卫生。收拾完毕，闫素梅的晚饭又要开始准备了……8年，2920多个日夜，就在李齐志的一句“习惯了”中慢慢流走。 每晚帮妻子翻5次身 李齐志说，最开始给瘫痪的老伴喂饭，一顿饭至少要花一个半小时，“一次只能喂拇指大一点，听到她喉咙‘咕隆’一声才能喂下一口。”2012年后，闫素梅已经不能自主吞咽，只能通过鼻饲管注入营养液，“现在喂营养液要快些了，一管营养液十几分钟能推完。” 开始吃营养液不到一个月，李齐志就发现妻子瘦了，“抱起比之前轻了。”于是李齐志又自己研究配方给妻子“加餐”，“两三种蔬菜，一点肉，加一点水果打烂，通过鼻饲管输入到胃里，有营养、好吸收，还通便。”闫素梅在瘫痪后的8年里体重不仅没有下降，还重了一些，生病之前100多斤，现在有110多斤了。 吃饭需要时间，睡觉同样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担心闫素梅皮肤长时间受压，血液不循环容易得褥疮，每晚每隔两个小时左右，李齐志都要起来给妻子翻一下身。从妻子晚上9点睡觉到第二天早上9点醒，李齐志一晚上要帮妻子翻5次身。“开始还要设闹钟，后来不用了，到点儿就醒了。”8年来，李齐志没有睡一个整觉，闫素梅没长过一处褥疮。 记者手记 用默默守护诠释的一辈子 最近，最热门的除了里约奥运会，就是演员王宝强与妻子马蓉闹得沸沸扬扬的离婚事件。众位看官品头论足一番之后，总不忘加上一句“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太阳之下，牵了手就是一辈子的爱情与婚姻，人人艳羡。就像那句著名的台词，“说好是一辈子，差一年、一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李齐志可能一辈子都难以对闫素梅开口说出“我爱你”，却用默默守护，诠释着什么是夫妻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一辈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