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就是有这个本事,让彼此迅速熟悉。拿起俄文版的《一句顶一万句》,刘震云笑了:“这本书里的杨百顺、牛爱国、巧玲,还有杀猪的老裴、赶车的老马、教书的老汪,他们都在给我打前站。今天我来这里,是和他们会合的。”“相信俄罗斯的读者们,也是从这些人物中,认识了我”。他说,听到国外读者谈论自己书中的人,“有一种回到故乡的感觉。” 此前,刘震云的三部小说《手机》《我叫刘跃进》《我不是潘金莲》,先后在俄发行,成绩不错。这次的《一句顶一万句》,他却有些担心,小说时间跨度三代人,有名有姓的人物上百,情节线索比较复杂,能被理解吗? 几场读者交流会下来,他有些惊讶。关于这本书,俄罗斯读者提问、探讨的非常多。有读者特别关心书中那个赶着大车、爱占朋友小便宜的老马,后来是怎么死的?那位教书的老汪,因为女儿之死远走他乡,最终的命运如何?“读者阅读得如此细致深入,进入到创作层面。这应该是阅读的高境界了。”刘震云很是欣慰。 刘震云的小说,大多讲的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问题。刘震云发现,这种沟通,也具有跨文化意义。《我不是潘金莲》在国外出版后,有人对他说:“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能因为一句话思考20年,甚至用20年时间来纠正一句话,她对生活有如此痛切的感受,就冲这一点,我特别佩服。” 奥克萨纳·罗迪欧诺娃是刘震云4本小说俄文版的译者。对于作品及人物,她再熟悉不过。她说,刘震云的作品,语言简单明了的背后,饱含着人类深层的感情。他的小说,用最幽默的方式来表达最深刻的哲理,用最简约的方式来描写最复杂的事物,能够打动人心,笑过之后陷入深思。 去过欧洲多国“巡游”,到过阿拉伯地区交流,刘震云也是颇多感受。20年前,西方所知的中国作家,局限于描写社会和政治层面,而现在,更多中国作家在回归生活和文学的深度,带给西方读者更多中国“小人物”的平常故事以及社会世相。 |